【谢沈初夜】情折·三(生子注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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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太久了,自己都快把情节忘了(。

所以说,不能随便改结尾,改着改着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。

争取下一发完结。


醒来后,沈夜有意避着他。他并未被派遣太多任务,便愈发粘着沈夜,知道沈夜不愿见他,隐了身形跟在沈夜身后三步。

沈夜大约也察觉了,只装作不知。他反而起得更早,睡得更晚,誓有在孩子出生前将公文全部清空,顺便将绊倒砺婴的大局落定的意思。

初七心感无奈,只能在沈夜熬夜翻阅文书时,以指风熄灭烛火。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,他听到沈夜叹了一声,却未将灯火重新点燃。他于是轻轻扶着沈夜的手臂助他起身,沈夜没有挣脱,顺着他的指引慢慢走回床边。他们在暗夜中紧紧相依,这大概是漫长时日里唯一的慰藉。

直到瞳在为沈夜做例行检查时,罕见地震怒,甚至摔了杯子。

“沈夜!你自己作死也不要让孩子陪葬!”

这杯子不偏不倚砸中初七。初七听得瞳这样讲,早已乱了心神,顾不得太多便现了身,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

沈夜对身边忽然出现一个活人毫不惊慌,他甚至并未分神看一眼初七,反而悠然道:“到时我若真撑不住了,劳烦你剖腹将孩子取出。”

他说得不疾不徐,似乎是早已筹划好了的。

瞳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,看到初七一副被吓呆了的样子,斥道:“连你也疯了?初七,你既日日守在他身边,又为何不提醒他爱护身体?”

初七嗫嚅着,脸色惨白,无助地向沈夜望去,声音里尽是痛悔:“主人,真有这般凶险?”

沈夜微微偏脸看他,玩味了一下他脸上神情,才慢慢颔首:“不错。不过你也无须过分自责。即便我日日好生调养着,依旧极有可能挺不过去。”

他说得云淡风轻,初七却已回想起沈夜险些小产那日痛得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的样子。他毫不犹豫地跪下:

“既是如此,属下恳请主人将孩子堕去。”

他单膝跪地,单手抚心,却始终低垂着头,似乎在逃避着什么。他只看见沈夜衣袍一动,似是踉跄了一下,然后失却了方才从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他甚至感觉到了杀气。

“初七,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
“请主人顾惜身体,拿掉这个孩子!”

沈夜忽然走近,扳起他的下颌,逼迫初七与自己对视。

初七甫一接触沈夜的目光,立刻偏过头去,不忍再看那深如古井的眼眸一眼。

沈夜摔下他的脸,冷然道:“好,初七,你当真,是好得很啊。”

说罢,他拂袖而去。

 

沈夜在身边设下结界,初七便再无法跟随他左右。

不过,他也调整了作息,极少熬夜。这让初七放心不少。可惜,他已不被允许再为沈夜披一件外袍,所能做的,只有在沈夜歇息后将屋子整理得井井有条,连文书都分门别类放好。

他苦于自己无法为沈夜分忧。

谢衣曾经是破军祭司,大祭司的左膀右臂。

想必沈夜从前多有赖谢衣的帮助,毕竟他们是师徒是恋人,谢衣是沈夜一手栽培的接班人,也是唯一的伴侣。

哪怕日后他们兵戎相见。

初七忽然厌憎极了谢衣。

他对那位私逃下界的通天彻地大偃师并无太多了解,只是当日凭借传音石略知其为人,只觉得谢衣对沈夜处处不敬,一门心思想断绝师徒情谊。

可他自己却无比企盼沈夜对他的情义。

所幸谢衣已成过往,他和沈夜还有漫长的未来。

和他们的孩子。

初七这样想着,胸中苦闷也减了几分。

 

沧溟醒了。

沈夜赶到后,默默用术法催动她周身花草生长繁盛。灵力附着于其上,花瓣闪动光泽。

沧溟一直微阖着眼眸,藤蔓在她的脸颊边散发嫩生生的香气,苍白的女子颤动眼睫,深黑瞳孔凝在面前之人身上。

“可还好吗,阿夜?”她有世上最温柔声线,哪怕掩不去沉眠后深深疲倦。

“一切如常。”身处“砺婴”耳目下,沈夜说不得太多,一句“一切如常”便是告诉她部署进展顺利。“小曦近几日颇有些贪睡,不过还未到粘着人不放的地步。”

听到沈曦的消息,沧溟笑了笑,单薄红晕染上双颊,看起来才多了几分生气。可她随即轻轻摇头,“不,我是在问你,阿夜,你过得好不好?”

沈夜一时语塞。

沧溟抬起手,轻触沈夜脸颊。一种他们儿时常玩的游戏,借助强大的灵力沟通,此刻竟成了监视下秘密的交流方式。

沈夜闭上眼。沧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,却是忧愁的。

“阿夜……你现下情形……尚能撑得住?”

“沧溟,是我贸然行事,一意孤行。”

“你做事向来有缘由,我不置喙。但我必须告诉你,近日矩木力量流动难平,怕是砺婴有所探知,不安蛰伏。所幸,我身上冥蝶之印即将练成,封印砺婴指日可待。”

“至多,不过三个月。阿夜,你要早做抉择。”

她的声音渐渐微弱,沈夜睁开眼,却见沧溟已闭上了眼,微笑像叶上的露珠一般滑落,她周身的草木依然葱荣,而她却陷入挣脱不出的沉睡。

 

沈夜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一天一夜。

初七按捺不住等在门外,待沈夜推开门,便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。

沈夜双目有些失焦,眼睑下浓重阴影,他借着初七的力量站了一会儿,忽然说:“扶我回房。”

说罢,他便走下台阶,脚步却十足虚软,初七不得不半扶半抱把他带回寝殿。

天色渐晚,初七将沈夜扶到床榻上,自己转过去点灯,待他点好一排红烛,正欲转身,沈夜忽然从背后锁住他脖颈。

初七遏制住反射性涌上的杀气,就在他一晃神的功夫,沈夜贴近他,吻他紧闭双唇。

他们都不懂得如何吻人。初七整个人几乎僵直,沈夜的唇舌冰冷得像霜雪,初七小心翼翼欲品尝他唇上柔软,却料想沈夜根本不曾动情。

沈夜抽去初七身上腰带,深黑衣料委顿在地,初七护着他走过层层叠叠衣物,沈夜伸手取下占据初七半张脸的面具,沉沉吐出三个字:“看着我。”

初七将沈夜平放在床上,自己俯身看他,沈夜眼瞳幽深,里面唯有一个人的倒影——

是谢衣。

他们都不曾言语,初七却笃定沈夜是透过自己看着谢衣。

只因往常床笫之欢,从未流泻过如此缱绻目光。

初七狼狈别开目光,看到沈夜圆润腹部。胎儿不过六个月大小,沈夜腹部却突出得厉害,概因他一身骨头架子,虽靠平日瘦削身形,使他有孕时亦可用宽大衣袍遮掩一二,然而衣衫一旦除去,却显得隆起腹部愈发突兀。

“初七……你当真,不想要这个孩子?”沈夜见初七目光定在自己腹部,沉默半晌,才艰涩问道。

初七颤抖着手,将掌心覆在沈夜腹部。胎儿受到生身父亲的召唤,活跃起来,在沈夜腹中小小地踢动了一下。

掌心下的颤动几乎将初七击溃,沈夜看到他垂下眼眸,眼睫闪动水光,声音几不可闻:“……不。”

沈夜覆上初七的手背,与他十指交握。他们的掌下,是一个孩子,不可逆的枯朽中唯一希望。

毫无预兆的,他们吞噬撕咬彼此唇舌,像悲伤裹挟中溺水的人,依靠唇齿间稀薄爱恋苟且偷生。

这场情事荒唐到不知何时终止。沈夜后于初七醒来,晨光初降,初七转过半边脸,目光澄静温柔。初七早已穿戴整齐,只是还未戴上面具,侧脸轮廓柔和,一如往年。

沈夜坐起身,沉默着让初七为他穿戴。

他披上大祭司的外袍,拿起面具,再回头,初七低垂眉目,一副恭顺模样,看不出内心分毫挣扎。沈夜为他戴上面具,动作渐渐放缓,倾过身,最后一次吻他。

柔软的物事,顺着沈夜亲吻的力道,被坚定地送到初七的咽喉中。

初七猜想那是让人永远不会背叛的蛊虫,甚至是让人变为行尸走肉,乃至死亡的蛊虫。

他顺从地吞咽下去,目光却定格在沈夜的面容上。初七久久地看进沈夜的双眼,尽管仍然看不真切。他们的双唇还碰在一起,他在心里说,我多爱你啊,阿夜。

他想过各种可能,唯独没想到沈夜抽离了他的唇齿,轻声说:“忘了我罢。”

 

头有点痛。初七皱了皱眉,再睁开眼时,已恢复一贯的冷静。

合格的杀手不容许有片刻的晃神。他对自己说。

我是主人最好的一柄利剑。

沈夜背对着他,负手站立。

三言两语,就交代了盯紧谢衣之徒的事宜。

只不过,听到“谢衣”二字,方才的头痛又出现了,他强压下针刺的疼痛,一字不落地记下主人的吩咐。

末了,沈夜淡淡说:“你是我最忠诚的部下,理当厚待。”

初七干脆地抱拳作答。

他有一颗杀手的心脏。一颗死了的心脏。

冷静。果决。空无一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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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6.10.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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